「盜竊金額43萬元,犯罪事實清楚。」當檢察官的聲音在法庭迴盪,我懷裡的孩子突然哭了。臺下的議論聲像針一樣扎進耳朵——「年紀輕輕不學好」「良心被狗吃了」。可他們不知道,我這個被罵作「白眼狼」的全職兒媳,口袋裡藏著能戳破所有指責的東西。
現在全網都笑我「有種」,說我把自己「種」進了局子裡,可沒人知道,在偷錢之前,我過的是怎樣的日子。孩子剛滿一歲,我全天24小時連軸轉,洗衣做飯帶娃全包,而丈夫卻辭了工作,整日窩在沙發上打遊戲,餓了就喊我,沒錢了就伸手要。家裡的開銷,全靠我結婚時的彩禮錢撐著,再加上婆婆每月「施捨」似的3000元,剛夠買奶粉和尿不溼。
我跟丈夫哭著吵過,讓他出去找份工作,他翻個白眼罵我「嫌貧愛富」;我低聲下氣跟婆婆商量,能不能週末幫我帶半天娃,讓我出去找份兼職,她直接拍著桌子吼:「我操勞一輩子,老了該享清福,帶孫子本來就是你的本分!」每次爭執,婆婆都站在兒子那邊,說我「不懂事」「不會過日子」。
那天我收拾婆婆的衣櫃,想給她找件厚外套,卻在棉絮夾層裡摸到了一個鐵盒子——裡面不是衣服,是一沓沓現金和存摺,加起來足足43萬。看著那些錢,再想想自己連買支護手霜都要猶豫半天,想想孩子的輔食只能買最便宜的,心裡的委屈和憤怒一下子就炸了。她寧願把錢鎖起來生灰,也不願幫襯我和孩子一把。
鬼使神差地,我把錢揣回了自己房間。當天晚上,我就給閨蜜發了資訊:「出來玩,我請客。」我們去了市裡最豪華的KTV,點最貴的酒水,點最好的果盤,我像瘋了一樣刷卡消費,看著服務員畢恭畢敬的樣子,聽著閨蜜說「你終于熬出頭了」,心裡的憋屈好像真的少了點。從那天起,KTV成了我的「避難所」,40多天裡,我幾乎天天泡在那,充會員、請朋友,43萬就這麼被我造得一乾二淨。
婆婆發現錢丟了的時候,我還在KTV裡唱著歌。警察找到我的時候,我手裡還攥著麥克風,螢幕上正放著「瀟灑走一回」。
被帶上警車的那一刻,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街景,我才突然清醒——我以為是出了口惡氣,其實是把自己的人生徹底毀了。網友說「偷就是偷,再難也不能犯罪」,我認;說我「虛榮心爆棚,愚蠢至極」,我也認。
法官正要宣讀量刑建議,我突然舉起手:「我有東西要交。」那本磨破封面的日記被遞到審判長面前,裡面沒有華麗的辭藻,只有密密麻麻的委屈:「2024年2月10日,老公又沒錢了,把我陪嫁的項鍊賣了」「2024年5月3日,婆婆說我吃她的用她的,就該當免費保姆」……當這些文字被念出,婆婆的哭聲停了,丈夫的肩膀開始發抖。
全場徹底安靜,之前的罵聲全變成了嘆氣和低語。我望著他們,淚水砸在冰冷的被告席上:「我偷錢有錯,但這個家,真的沒逼過我嗎?」
現在我在緩刑期裡,每天抱著孩子反思。我用最愚蠢的方式報復,最終懲罰了自己,也坑了孩子。我想告訴所有身處困境的人:日子再難,也別碰法律的紅線;心裡再怨,也別用錯誤的方式發洩。婚姻不是牢籠,過不下去可以走,但違法犯罪的路,一旦踏上就再也回不了頭。

法庭上,法官念出「判處有期徒刑三年,緩刑四年」的判決時,我看向旁聽席上的婆婆和丈夫。婆婆紅著眼罵我「白眼狼」,丈夫卻低著頭不敢看我。我知道,我的錯無可饒恕,但這個家就沒有一點責任嗎?如果丈夫能扛起擔子出去工作,如果婆婆能多一分體諒幫我一把,我何至于走到這一步?
現在我在緩刑期裡,每天抱著孩子反思。我用最愚蠢的方式報復,最終懲罰了自己,也坑了孩子。我想告訴所有身處困境的人:日子再難,也別碰法律的紅線;心裡再怨,也別用錯誤的方式發洩。婚姻不是牢籠,過不下去可以走,但違法犯罪的路,一旦踏上就再也回不了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