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月10日深夜，我刷到那位爸爸的朋友圈時，手里的玻璃杯差點砸在桌角——三行字，沒加任何表情，卻看得人鼻子發酸：「宸宸，想爸爸媽媽了就托個夢；媽，謝謝您拼了命護他，別怪自己；我們，都好好的。」

沒人能想到，七天前他還在曬兒子舉著小餅干的照片，配文「想小寶貝了」，如今這句日常的思念，竟成了和2歲9個月的宸宸、62歲的外婆最后的告別。

出事的魚塘就在外婆家屋后，後來看鄰居拍的視訊才知道，那根本不是農村常見的緩坡泥塘，是用水泥抹得溜光的陡壁，太陽一曬滑得像涂了油，岸邊連根擋人的棍子都沒有。

那天下午，外婆系著藍布圍裙在菜地里摘青菜，宸宸穿著新買的小熊拖鞋，邁著小短腿追塘里的小魚，腳下一滑，整個人「撲通」掉進水里，只露出個衣角在水面晃。

外婆聽見聲響回頭時，連圍裙帶子都沒來得及解，更沒顧上自己連澡堂深水區都不敢踩——去年夏天家里人帶她去海邊，她攥著女兒的手不敢挪步，說「水沒過膝蓋就心慌」。

可那天她朝著魚塘沖過去的樣子，鄰居說「像瘋了一樣」，嘴里喊著「宸宸別怕，外婆來救你」，聲音越來越遠，等大家扛著竹竿跑過來，水面已經靜得嚇人。

最后撈上來時，外婆的手還緊緊攥著宸宸的袖口，指甲都嵌進布料里，兩個人都沒了呼吸。

整理外婆遺物時，宸宸爸爸翻到個塑料皮小本子，封面都磨破了，歪歪扭扭的字體，里面記滿了宸宸的作息：「早上7點喝奶粉，溫到40度，不能太燙」「中午輔食要放胡蘿卜碎，宸宸不愛吃青菜，得剁成泥混進去」「下午3點睡午覺，拍著背唱《茉莉花》，兩句就困」。

最后一頁是宸宸用蠟筆畫的歪歪扭扭的小人，腦袋比身子大，外婆在旁邊用鉛筆寫著「我的乖孫，要長到一米八」，字跡歪歪扭扭，卻看得人眼睛發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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